【光嬴光/元旦贺文:情书】
本人文笔小白，喜欢发刀，虽然我觉得这篇是糖了，但是过程见仁见智。比赛制度等围棋相关，都是百度，有错误可以提出我改，不要太过激动。
不要跟我杠不要命和犯法问题，杠就是你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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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2014年度三星杯冠军的获得者是，来自中国的，时光九段！”伴随着广播响彻全场，时光慢慢的走上奖台，再次拿起一尊属于他的国际冠军奖杯。不管是现场还是电视机又或是电脑前的国人，都为时光九段的夺冠欢呼雀跃。
领奖时记者们纷纷上前，向时光递出话筒，问这一个又一个已经准备好的问题。时光早已习惯这种场面，礼貌而疏离地挑了一些回答，然后匆匆离去。
二十几个小时后，时光拖着行李箱下了公交。身上的西装经过一路颠簸，皱皱巴巴，外套随意的挂在箱子上，一手拉着箱子一手抱着奖杯，随意的走在了路上。
路边的居民楼中传出新闻联播结束的声音，随后开始了每天的黄金档电视剧主题曲。时光走过当初的儿童天地，里面的器材已经又换了一茬。新器材的涂漆光鲜亮丽，却没有了跷跷板。去年附近有个熊孩子在跷跷板上跳上跳下，受伤送了医院，家长便去居委会投诉，趁着换新器材的空，把跷跷板换成了老人练八卦掌的推轮。时光站在推轮边，叹了口气“没了就没了吧，也没人玩这个了。”
时光刚走进爷爷家的院子，就听着他妈一边看着电视剧一边和爷爷唠嗑， ”爸，你说小光怎么还没到家，这都几点了。，给他留的饭都要了。”“快到了吧，小光都多大了，估计一会就到了。”爷爷年纪大了，身体不大好了，时光妈妈退了休，就搬到了爷爷家照顾爷爷，原来的房子只留时光一个人住，但他比赛多加上还有各种工作，倒也还是空着的时间多。
“唉，妈，我这不是到家了嘛。”时光开了门放下了箱子，直直的往阁楼走去。“你这孩子，先吃了饭再上去啊。”等妈妈给爷爷削完了苹果，时光已经跑了上去。
阁楼倒是变化不大，只多了个架子，架子上摆满了各种奖杯奖牌。时光把这次的奖杯，放了上去，拿着布坐在了棋盘面前，仔仔细细的擦起了棋盘。家里都知道他宝贝这个棋盘，谁也不让碰，每次他到爷爷家都会过来给它擦干净才去干别的事。
“褚赢啊，我又赢了，这次世界冠军我可是花了好大劲才赢下来的，俞亮也才到四强。你看我是不是快追上你了。你看我这奖杯，都快放不下了，你高兴吗？你高兴怎么也不回来看看我啊。褚赢，我真的好想你啊，你怎么就这么忍心。”时光哽咽着，指甲深深的掐进手心。过了良久，久到附近的灯光一一熄灭，再也看不清棋盘的纹路。时光起身下了楼，心里压不住闪过各种片段，急忙从箱子里翻出来了一包药，混着凉水咽了下去。嘴里的苦涩混着焦躁慢慢消散，时光坐在沙发上发着呆，看见妈妈从房间出来“小光啊，别空着肚子吃药，把饭热一热赶紧吃了睡觉。”说完就回了房，时光翻开合着的碗，都是他爱吃的菜。他随手塞进了微波炉，伴着“叮”一声，屋里弥漫着食物的香气，他生硬的扒拉着碗里的饭菜，默默的吃完了，洗完了碗就回了小房间，灯光一直亮着直到窗外微微泛起亮光。
02
第二天，时光听着妈妈起了床哐啷哐啷的准备了早饭，爷爷起来和妈妈打了招呼要出门和老太太准备接下来的舞蹈比赛。妈妈和爷爷交代记得晚上回家吃饭，她院里还有事中午也不在家吃。随着关门的声音，家里又恢复了安静，时光盯着天花板又盯了很久，想起约了洪河沈一朗还有俞亮复盘三星杯的棋，起身去换了一身宽松的衣服。脱下睡衣的身材还是很好的，时光一直也没放下运动，只是在手臂上密密麻麻留下了一道道的疤。换完衣服，时光坐在桌前，拿出一瓶又一瓶的药，准备好这一顿的量，混着时光妈妈准备好的牛奶一起咽下。然后他静静的盯着桌上的早餐发了会呆，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房子里只剩下老式的挂钟在滴答滴答的响，冷了的粥上结着一层粥皮，空气中也透着一股冷意。时光看了看钟，就出门回了自己家。
时光家离爷爷家不算很远，骑着他荧光粉的自行车二十多分钟也就到了。时光买这辆自行车的时候，还被洪河笑了好久。把车停在院里，就听到屋里传来了小姑娘的笑声，时光默默的挺好了车，进了屋。“时长老你怎么这么晚啊，吃了没啊，溪溪啊，你别乱跑了，来把最后一口鸡蛋吃了。”洪河抱着女儿林溪，一边让她吃完鸡蛋一边朝着时光打招呼，沈一朗和俞亮坐在棋盘前讨论着什么。时光家里的钥匙因为一些事，现在已经常年放在门口地毯下面了，他常来的几个朋友都知道。“唉，灿灿今天和她妈妈逛街去了，我只能把溪溪带来”洪河对着时光一阵挤眉弄眼“看我闺女多可爱啊，来给时光叔叔笑一个。”
林溪刚两岁多正是最好玩的时候，圆圆的小脸蛋逢人就笑，时光也很喜欢她，微笑着摸摸她的头。沈一朗也看到了时光“时光你回来啦，快来看看这里的棋。”俞亮朝着时光点点头打了个招呼。“沈一朗你家闺女呢，不一起过来玩”时光拿了张椅子坐在了棋盘边，开始看棋盘上的棋。“乐乐被潇潇带去上兴趣班了，说女孩子多学点没坏处。”沈一朗推了推眼睛，脸上洋溢着幸福的微笑。“回来了，最近棋院通知你最近的行程了吗？”俞亮一边下棋一边给时光递了杯水。“还没呢，棋院说刚下完三星杯给我放两天假。”
小姑娘“呀”的一声跑过来抱住了时光要抱抱。“嘿，闺女你怎么这么喜欢时长老啊，看他长得俊吗？”时光宠溺的抱起小姑娘和她玩，“我说时光你这么喜欢小孩，早点结婚自己也生一个呗，我看之前那妹子不是对你挺有意思的嘛。”时光安静的看着他，“嘚嘞，当我没说。”洪河假装拉上了自己的嘴，去了厨房收拾东西。
桌上的钟依旧滴答滴答的走，洪河靠着多年家庭煮夫练出来的伸手，中午给所有人煮了面，又做了两个小菜。下午准备再下会棋就一起去超市买点菜晚上叫上林灿和白潇潇和沈乐乐一起吃火锅。就在这时，时光的手机突然响了。
“妈你说什么？！！家里着火了？我马上回来。”时光“噌”的站起来向外冲，俞亮马上追了出去。洪河把溪溪往沈一朗手里一塞“沈一朗你帮我看着溪溪，你就别去了，一会灿灿和潇潇就到了，你留在这跟他们说清楚。”说完也跟着冲了出去。时光冲进了他的越野车，他前几年一看这车觉得褚赢一定会喜欢，就买了，但是开的机会不多一直就停在车库。
等时光带着俞亮和洪河到爷爷家，火势已经蔓延延到阁楼。爷爷坐在院里哭天抢地，妈妈在旁边急得直跺脚。消防也到了，开始连接水管救火。
时光脑子里一片空白，心里只有那个棋盘，直接就想往里冲。洪河一把拉住他“时光你不要命了！这么大火！”时光挣扎着，一把推开洪河，眼里一片血色与疯狂“你不明白，那就是我的命！”俞亮提桶往他泼水，又从晾衣架上拿了晒的被子沾了水给他“去吧，我们在这等你。”
时光捂着口鼻盖着被子穿过满是火的客厅跑上了阁楼，门锁来不及开了，直接一脚踹开了门。门的碎片带着火焰掉在湿了的被子和衣服上留下一天天黑色的痕迹，他觉得自己身上弥漫着一股烧焦的味道。
火焰已经烧进了阁楼，摆满奖杯的架子被烧了大半，直接轰塌。时光看也不看，扑向棋盘。棋盘也未曾幸免，火焰沿着桌腿一路向棋盘中央爬，时光觉得这把火不光是烧在棋盘上，也是烧在他缝合了千百道的心上，一寸一寸的燎起皮肉，发出刺啦刺啦的响声。他一把把湿被子盖在棋盘上，然后抱着棋盘冲了出去。
火焰产生的高温让空气都产生了扭曲，加上烟灰充满了整个房间，出去的方向越发模糊。时光抱着棋盘靠着记忆找寻着出去的方向，突然天花板因为燃烧承受不住风扇的重量，与风扇一起掉了下来。
“小光，小心！”身后仿佛传来一声提醒，时光下意识的转身，险而又险地躲过了风扇，但是扇叶狠狠的敲在了时光的右肩，扇叶上的火苗擦过胳膊，衣服还是半湿没有被点燃，但是金属被加热所产生的高温，瞬间透过衣服让胳膊产生一阵一阵的疼痛。时光被砸的一个重心不稳，直接单膝跪地，“还好，没砸到棋盘。”他挣扎着站起来，大脑因为缺氧已经开始有些意识模糊，靠着最后一点意识，冲出了大门。
时光刚跑出大门没几步，在门口焦急等待的人赶忙跑过来，拉着他又跑出去一段到了院中的空地，时光一个腿软直接跪在了地上。
“时光你没事吧。””小光你别吓妈妈啊，你看看妈妈。。。”“时光你感觉怎么样啊，看这是几？你醒一醒。。。”“时光。。。”时光什么也听不到，只觉得脑子一片混沌，翻开被子确认了棋盘还在就倒了下去。
03
时光在医院的床上醒来，睁眼就是医院雪白的天花板，窗外的天已经一片漆黑，只剩下床头亮着一盏小灯散发着微微的光。
时光盯着天花板，他自己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之前发生的事仿佛电影，一帧一帧的在眼前划过。他非常确定当时确实听到了褚赢的声音，他猛然坐起“棋盘，是那个棋盘！”
时光妈妈正趴在床边也被惊醒了“小光你醒啦，怎么了这是？你找什么？” “妈，我的棋盘呢？你放哪了？”时光顾不上挂着的水，一把拔下针头，翻身下床，刚包扎好的胳膊使不上力，撑不住他起身，一个踉跄又坐回床上。
“在呢在呢，一起给你带医院来了，我知道你醒了肯定要找，在旁边会客桌上。”时光妈妈赶紧扶着儿子，指给他看。时光站起来慢慢的走向棋盘，抚摸着棋盘上的裂口，手微微有些发抖。
“我还是不够小心，这怎么办，怎么办，还能修好吗？褚赢你是不是在里面，你说话啊。你说话啊！你不是之前跟我说话了吗？现在不吱声了，看我发疯很好玩吗？啊！”时光抄起桌上的杯子，一把扔向墙壁。随着“嘭”的一声，杯子摔成千百片碎裂开，杯子里的水沿着墙蔓延到了地面，杯子的残片里什么也没剩下。
棋盘经过大火的灼伤已经烧焦了大半，最严重的桌腿已经碳化，不知是不是因为湿被子的突然降温，棋盘表面出现了一条长长的裂口，已是面目全非。时光跪在棋盘前，好像被抽走了全部的力气，“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做。。。”
时光妈妈心疼地抱着儿子 “你这是何苦呢？唉，放下吧，我们放下吧。”时光反手抱住妈妈，终于开始痛哭，“我放不下啊！妈，我心里难受，我把他弄丢了啊，我找不到他了。我到处都找了，我找不到啊！”撕心裂肺的哭声回荡在房间里，也打在妈妈的心上。
04
昨晚时光是哭着睡着的，一觉醒来头像被劈开一样的疼。窗外的光透过窗户让他觉得异常刺眼，恍惚看到有人坐在床边。
“时长老你还愿意醒啊，嚯，你昨天那个不要命的架势，恨不得永远闭眼啊。”洪河一脸压不住的生气，站起来给他倒了杯水，沈一朗捅了一下洪河“怎么讲话呢？人好不容易醒了。”
时光盯着天花板，并没有想动的意思。“起来吃点东西，阿姨给你把药带来了，别让阿姨担心。昨天你可是把所有人吓坏了啊，棋院那里俞亮已经打过电话了，说这几天把行程全推了，你就安安心心养伤，赶紧把手养好。职业棋手的手多宝贝啊，可不能有什么差错。”洪河一边念叨着，一边和沈一朗把饭都摆在自动桌上给他推到床边。
“我知道了，我不饿，你们先回去吧。”时光转头看向了棋盘的方向，棋盘上盖着一块布，只能透过底下的缝隙隐约看到一点碳化的黑色。
洪河摸了一把脸，叹了口气“一会阿姨可就来了啊，她可是叮嘱过一定要让你吃饭。我忙完你这还要回去带溪溪，沈一朗下午还有盘棋要下。你看棋盘都已经这样了，你再不吃它就能好吗？要不咱重做一个？虽然我知道这是咱家祖上传下来的古董，新的也比不上。。。”
“你再说一遍！”时光突然坐了起来，可把洪河和沈一朗吓了一跳。
“哪句这是咱家祖上传下来的古董？”“不对，前面一句！”“要不咱重做一个？”洪河不确定地回答。
“对，他靠着这个棋盘和格泽曜日来去，我就重新给他做一个。”时光飞快地开始扒饭，让旁边的洪河和沈一朗看的一愣一愣的，“这就好了？我说啥了？”洪河有些摸不着头脑。“诶，还有药呢，你可别忘了吃。”
05
从医院出院后，时光开始买各种各样关于做棋盘的书。从棋盘科普到木工到油漆工再到雕刻，摆了小半个书架，他又去买了些木料和工具，每天开始练手。虽然他从小手工就不错，但是木工也不是那么容易上手的，不免弄的手上到处都是伤口。
时光从棋院销了假以后，棋院考虑他的身体。行程也没有排的太满，但是他朋友们依旧找不到人。比赛和工作一结束，时光就跟耗子一样溜得贼快，一个不注意就见不到人影。手上还经常有伤口，但是下棋还是一样稳，就是别人问他也就是笑笑不说话。
俞亮好不容易在棋院门口逮住了时光准备离开“这段时间你都是干什么了？怎么让人感觉棋风不太一样了？”“怎么？这样不好吗？我最近胜率没掉啊好像还涨了吧。”时光扶了扶眼镜，微微一笑。“你要不要和我去一个地方？”
俞亮跟着时光倒了好几班公交，一头雾水完全不知道时光想去哪里。“到了，丁老师我又来了。”俞亮一进门就看到一个满头白发穿着居家服的老人，“嘿，时光小朋友你还带朋友来了，是不是要给我介绍新学生啊。”“丁老师好，我叫俞亮。”俞亮赶紧向老人打了招呼。
“丁老师客气了，想做您学生的能绕方圆市两圈，我就带朋友来看看。”时光整了整衣服，从带着的袋子里掏出一摞漫画“您上次说想看的《死亡笔记》，我可花了好大劲才买齐了。”
“好好好，我就喜欢看看连环画，我那些个徒弟一点眼力劲都没有，就知道给我送补品，我还没虚到这地步呢。”丁老师接过书，朝时光他们摆摆手“时光你们自己去雕刻室吧，我就不招待了，我老伴买菜去了，一会留下吃饭。时光你再浪费我的好料子，下次就别来了。” “丁老师你放心，绝对没有下次。”时光摆摆手，带着俞亮去了雕刻室。
俞亮跟着时光进了雕刻室，进门就是两排架子的印章。时光从架子上拿下一块打磨好的石料，上面已经打好了草稿，是一个隶书的嬴字。时光坐在桌前，抚摸着石料。窗外的光透过窗户，打在他的身上，他整个人安静了下来，仿佛刚刚的微笑是个假象。
俞亮坐在他对面看着他熟练的用着各种刻刀，手里的印章逐渐成型。丁老师在门口向俞亮招了招手，让他出来一下。“你是时光的朋友吧，这小子心事挺重啊，想瞒过我老头子，还早得很。”丁老师带俞亮在客厅坐下，“他学雕刻倒是挺认真，下手也稳，他刚来的时候我倒是不太喜欢他，他心不静，整个人透着一股疯气，现在倒是好多了。。。”
俞亮听着丁老师絮絮叨叨，实则关心时光的话，心想，丁老师嘴里这个安静认真却又透着点疯狂的时光真的和他当初认识的那个热情张扬的时光是一个人吗？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的笑容越来越少，话也越来越少。
天渐渐暗了下来，时光手里的印章也大体成型了。整体翠绿的石料俞亮也不太懂是什么材质，只觉得它体态修长，造型古朴，透着一股温润的感觉，时光确实是对它用了十二分的心思。“丁老师刚刚找你是不是说我毛毛躁躁，上次我一个不小心给他把一块好料子刻歪了，他都念叨了一个多星期了。”时光开始收拾工具，准备吃了饭回家。“没有，丁老师说你现在挺安静，我也觉得你话跟之前比少了。”
时光转头看了看他，笑了笑“不是我话少了，是我想说话的人越来越少，没有了想说话的人，有些话也没必要说了。是觉得我变了吗？”
“是有些变了，但是你只要还在认真下棋，就还是我认定的那个对手，时光。”俞亮还是一样的执着于围棋。
“当初我还和洪少侠说，时光会把他雕刻成他应该有的样子。结果，他没有变，是时光变了。”时光低着头，俞亮看不清他的表情。他把印章小心的装进盒子里，又转身放在架子上。“走吧，丁老师等着我们吃饭了。”
06
又过了平静的两个月，时光突然请了一周的假，谁也联系不上他。
此时时光一个人带着拖车又回到了乌鹭山，掏出手机一看，还是没信号。他只能叹了口气，把手机塞回了口袋。这么多年，他迷路的毛病还是没变，还好他前几次来的时候，一路留下了标记。对他来说，找标记还是比找路简单一点。
顺着标记一路找到了山顶，还是那棵树。300多年的风风雨雨，它依旧在这里，就像小白龙和褚赢的友谊，历久弥新的让褚赢没事就跟时光念叨几句。树下的石制棋盘已经破损的看不清原貌，时光坐在棋盘边，转头又看了一眼身后，当年的小白龙在这下棋时，褚嬴也是站在他身后吗？
时光伸手摸了摸树干，抬头看了看它 “柏木，300年了，这个粗度应该也是够了，小白龙，对不起了。”他拎起斧子砍向了那棵树，一下一下直到整棵树倒下。他熟练的给树分段，用拖车拖下了山。
两天以后，他终于带着处理好的木料回到了家。房间里的地面上铺满了各种棋盘的设计图，这几个月睡不着的日日夜夜，他翻遍各类参考资料，画了上百遍设计图，最后终于定了稿。定稿边上写着他日夜回荡在脑内的一句话。
“我心匪石，不可转也，我心匪席，不可卷也。”
接下来的日子里，白天时光照常按着棋院的行程去比赛工作，该出差也出差，晚上就回家开始对着设计稿分割打磨雕刻。手上的伤口也是一天天的增多，新伤叠着旧伤。
到底他还是刚学没多久的新手，每天的雕刻打磨让他手上的肌肉还是产生了一些不适应。拿起水杯的时候，手还是不自觉的微微颤抖。但是只要是开始下棋，他马上就控制住自己。因为褚赢说过，“下棋，心要静，手要稳。”
转眼就到了新年，窗外年味开始浓了起来，街上总是人山人海。棋院也给棋手们开始放假了，时光拒了所有的邀约，又一个人待在房间里，完成着日复一日的打磨加工。
窗外渐渐变得安静，只是偶尔响起一两声爆竹的声音，然后又很快归于平静。只剩下房间里的钟滴答滴答的响着，时针渐渐走向两点。时光妈妈站在门良久，最近精神科医生说她儿子的状态不错，除了失眠还是一样，别的症状减轻了不少，药可以酌情减少一些。那是她知道，她儿子的心有了一个依托，但是这个希望破灭了呢？会反弹吗？
她走进房间，坐在时光身边，握着他的手，什么也说不出来。时光反过来安慰她“妈，我没事，我现在挺好的。我也有心理准备，我不会再伤害自己了。你早点去睡吧。”
“好，你也早点睡，我先回去了。”她摸了摸时光的头，转身回了房间。关上门的一瞬，只听一声叹息。
07
冬去春来，时光终于做完了这个棋盘。他坐在棋盘前，有些不敢相信。他伸手抚过棋盘，袖口隐约漏出一些伤疤。棋盘边上有些一片红色仿佛云朵的花纹，就是他不小心划伤留下的血。
棋盘底下刻着的是它的名字——心上秋。围棋又称手谈，而十指又连心。一日不见，已如三秋。这十年，三千六百五十天，褚赢消失的无影无踪，也把时光的心挖空了，如同一片荒漠。
十年，时光每天都在失眠，只能睡上两三个小时就被惊醒，他把自己困在了褚赢消失的那天。他手腕上一道道的伤口也刻在他的心上，这十年，从未愈合。
亲友的关心时光不是不知道，但是他能说什么，又有谁相信他的话，他什么也不能说。他只能把自己的爱意.思念.自责。。。一寸寸刻进这个棋盘，这是一封，跨越千年的情书。
“十年了，你该回来了吧。你该记得答应我什么吗？你答应我，永远不会离开我，你现在在哪呢。”时光的泪水漫过眼眶一滴一滴地打在棋盘上，“你看原来的棋盘坏了，我给你换了个新的，你回来好不好？回来看看我，这十年，你连梦都没给我托一个，你怎么忍心，就留我一个人。”
窗外的天从大亮慢慢变暗，直到月亮挂上天空，什么也没有发生。时光在棋盘前坐了一天“果然还是不行吗？”他闭上眼，仰着头往后一躺，倒在了地上，伸手捂住自己的脸“我究竟还在期待什么啊。”他躺在地上沉默了很久，久到他自己都觉得自己睡着了，迷迷糊糊之中，他问“我可以一直等，等你一辈子，那下辈子，我们还能相见吗？”
第二天，窗外的天已经大亮，阳光打在时光的脸上。他揉揉眼睛，坐了起来，在朦胧直接看到对面趴着一个人。他好像意识到什么，努力睁开眼，但是逆光让睁眼这个动作都变得有些困难。
对面趴在棋盘上的人被时光的动作弄醒了，抬起头打了个哈欠，接着他坐直了身体，对着时光微笑“小光，我回来啦！”
时光站了起来，看着他还是这身白衣黑冠，这十年仿佛对他一点影响都没有，就像这十年只是时光睡了一觉做的一场梦。时光冲了过去一把抱住他，实体，是热的，这十七年来，时光第一次真正拥抱了他的光，他的月亮“欢迎回来，褚赢。”
完
*好了又到渣渣作者的叨叨叨，文里什么冲到火里，砍树都不要学啊，我知道血放久了会黑，这不是为了好看，大家忽略一下。其实本来我就想写一个刻棋盘作为情书的梗，是不是超浪漫，大纲只有十几个字，然后我开始给它填充剧情，它就成了这么长，我肝了四天，本来准备作为新年贺文的，然而我有了新脑洞，一起手拉手去转世啊，如果我能肝出来，大家新年见。现代小甜饼随缘吧，太太们已经写了太多小甜饼了，我没有灵感啊，可能以后会随缘更一点脑洞小甜饼。看渣渣作者写了这么多，给个小心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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